1980年的博罗县城罗阳,春风拂来,阳光和煦,万物铆足劲地生长。博罗虽不及深圳春潮壮阔金来源配资,但东江涟漪依然洇开层层光晕。那一年我正好10岁,因父母工作原因,随父母从偏远的横河小山村移居县城,住博罗联合厂职工房,基本上完成了从农村到城市的“战略转移”!
联合厂曾经是博罗工业的支柱,作为那个年代上班族的香饽饽儿,不知承载过多少人的梦想。今虽繁华落幕,但依旧忘不了那个年代的回忆。
联合厂毗邻磷肥厂。每天清晨,从老城及周边鱼贯而来的近千男女职工排成长龙。当第一缕阳光镂空薄雾,镶嵌在“长龙”身上时,那些闪闪发光的“鳞片”时隐时现,像坠落在地上的星子。步行的人匆忙,手里拽着时间;骑自行车的人速度略快,但每当经过斜坡时还得下来推上去,尽管呼吸有些急促,心情还是像翻越一座大山那般兴奋。因为等待他们的虽然对于他们自己而言已经司空见惯,但对于其他人,却是正在努力抵达的梦想。
那个斜坡,从磷肥厂门口一直延伸至联合厂的大门前,虽不算十分陡峭,却足够漫长金来源配资,直到现在,我都无法估算它究竟吃了多少工人的气力?我经常站在家门口,静静地看着,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敬意。他们的身影因曦光照耀而格外光亮,他们的脚步因斜坡阻力而格外铿锵,他们因无限接近梦想而格外坚定,他们是我儿时心中最美的风景。
走进联合厂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条高耸入云的烟囱,巍峨地屹立在厂区中央,这算得上是当年博罗的地标建筑。烟囱上镌刻着“博罗联合厂”五个大字,字体遒劲有力,印象中只有厂字是繁体字。每次看到这几个字,心中都会升起一股强烈而深沉的自豪。
记得有一年,博罗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洪水侵袭,城区大片沦为泽国,而联合厂却安然无恙。然而,这份“高”也带来了些许不便——当年自来水无力顺畅抵达。于是,每天下午5点下班后,有一个小时的抽水供给时间,工友们争先恐后地排队去打水。一排家属房的5户人家共用一个水龙头,下午3点左右就开始排起了小长龙,大家争分夺秒,生怕错过这宝贵的接水时机。不然,当晚就没水做饭与冲凉和洗衣服了。
我的母亲是厂里的搬运工金来源配资,经常要在下午四五点去卸货,往往会错过最佳打水时间。那时进货的主要原材料有三华李、柿子、橙子、柑橘、枇杷、杨梅、青梅、冬瓜、黄豆、桃子、沙梨、大豆、豆豉、腐乳、汽水、米酒等。我的母亲和她的工友们将卸车后的原材料堆在晒场,像一个个小山丘。
记得从小学四年级后,作为家里的排行老大,我便接过重担——负责挑水。每天放学回家后,第一件事便是赶去排队。轮到我时,我总是希望多挑一点,但又担心挑不动,虽然我还小,但是我的两个肩膀特别懂事,总是左右两肩争着挑。有时不小心一个踉跄晃一下,心里徒增惧怕,生怕水溢出来了,晚上用水就没有那么自由了。
有时,我要来回跑很多趟,自然是跑几趟就要排几次队。现在想起来,挑水的日子虽然辛苦,却也让我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和母亲的辛劳。每当看到母亲那汗湿的背影,我都会更加坚定地挑起水桶,希望能为她多分担一些生活的担子。而母亲,总是用她那温暖的笑容给我鼓励,给我力量。
联合厂粗糙不平的水泥马路,一般没车情愿走,于是便成了我们小孩子的乐园。每当夕阳西下,我和小伙伴们在马路上嬉戏玩耍:有的弹玻璃珠,有的弹烟角,年龄大点的打羽毛球。大人们则在一旁苦楝树下或下棋或闲聊,抑或评说正在忘乎所以玩乐的我们。
不远处,每家每户炊烟冉冉升起,宛如一幅温婉的水墨画。那缕缕炊烟又像是每家每户瓦屋放飞的风筝,他们在空中时而聚拢,时而又散开,时而流风回雪,时而翩若惊鸿。奈何天空如画,夕阳却赶着回家。
如今,随着城市的发展,原来联合厂很多地方也被征收,重新建起了高楼大厦。但是那段难忘的时光,我丝毫不让,谁都妄想征收。
文章作者:聂荣旺
来源:千年罗阳金来源配资
億策略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